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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2-10-10 13:49:10 浏览次数:次  原文出自:

我的儿子富兰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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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生于1882年1月30日的深夜。萨拉的生产过程持续了2 6小时,并且差点由于过分紧张的乡村医生过量使用麻醉剂而死去。在萨拉保存的 日记中,当晚詹姆斯写道:"八点四十五分,我的萨莉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大个儿 男孩儿。他净重10磅。"由于詹姆斯和萨拉都想主导孩子的取名权,直到婴儿两 个月大的时候都还没有名字。按照罗斯福家族的传统,这个孩子应该叫艾萨克。

  28年前,他以自己的名字给罗西取名从而打破了传统。现在他想重拾传统,给孩 子使用他爷爷的名字。詹姆斯想以此来纪念孩子的爷爷。萨拉却不愿顺从丈夫的 意思,她不愿用公公的名字给儿子命名。她讨厌艾萨克这个名字。在孩子出生前 她就决定,如果是个男孩儿就随她父亲的名字叫:沃伦·德拉诺·罗斯福。争论 来来回回一直持续到二月。最后詹姆斯让了步。他对罗斯福家族传统的信念拧不 过萨拉的决心。

  萨拉的父亲很开心。他写道:"这个小宝贝儿是个漂亮的小东西--健康、强壮 、又乖巧--头形长得像德拉诺家的人,十分好看。"但还有一个问题。萨拉一 个哥哥的儿子刚刚夭折,他叫沃伦·德拉诺四世。出于对哥哥的同情,萨拉认为 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儿子也命名为沃伦不太合适。她写道:"我们很失望,爸爸也 是!但这事儿没什么可说的。"作为第二选择,萨拉希望以自己最喜爱的叔叔的 名字为孩子取名。她的这位叔叔叫富兰克林·德拉诺,与妻子劳拉·阿斯特居住 在北边几英里外巴里敦的一个叫斯蒂恩的大庄园里。萨拉的父亲曾担心,有人会 认为给孩子取这个名字会有别的目的,因为萨拉的这位名叫富兰克林的叔叔刚好 没有子嗣。但萨拉没有理会这种担心。

  1882年3月20日,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在位于海德公园的圣·詹姆斯教堂里 举行的小型家庭庆典上接受了洗礼。萨拉从儿时起的密友内莉·布洛杰特担任了 孩子的教母。而教父由萨拉的姐夫威尔·福布斯(多拉的丈夫)和萨拉的朋友巴 米耶的小弟埃利奥特共同担任。埃利奥特后来有了一个女儿,就是埃莉诺。若不 是埃利奥特早逝,罗斯福就还得管这位教父叫"岳父"。

  富兰克林受洗的时候世界还很平静。从拿破仑战争时期就存在的"欧洲协定"带 来了史无前例的稳定的国际局势。基督教、资本主义以及殖民主义是各大国联合 的凝聚力。日耳曼联盟已经由俾斯麦促成。几乎没有人为教皇让出其在意大利的 世俗权威而叹息感伤。在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正进入她似乎福祉绵长的统治期的 第五十年。哈布斯堡王朝的弗朗兹·约瑟夫皇帝也正进入他统治的第四十年。法 兰西共和国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而在与美国北部接壤的地方,刚刚成为自治领 的加拿大承认美国是一个成熟的北美伙伴。

  在平静的表面之下其实暗藏着汹涌的波涛--一个不祥的预兆已经出现。1881年 ,美国总统詹姆斯·加菲尔德和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都成为了政治暴力的受害 者:加菲尔德被华盛顿的一个疯子所谋害,而亚历山大二世在圣彼得堡街头让恐 怖分子的炸弹炸死。由工业化的过快发展引起的诸多问题使远景不容乐观。

  美国正经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人口由南北战争结束时的三千五百万迅速增加 到五千三百万--在不到十五年的时间里增加了近51%。而1882年美国的婴儿出生 率为38‰,是英国的一倍,法国的两倍。每年的移民人数也猛涨到八十万人。在 罗斯福出生的那一年,德国、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分别有超过25万新移 民来到美国。

  到1865年,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已经翻了一番,成为世界上国内生产总值最高的 国家。1867年,美国的钢铁产量还不到两万吨,而到了1882年,这一数值已经上 升至两百万吨。煤炭产量也增长了两倍。而与此同时,每年有超过五百名矿工在 事故中丧生。在罗斯福出生后的十年中,电灯、电话、汽车相继问世。已有六条 铁路贯通欧洲大陆。那是社会达尔文主义和资本主义寡头的时代:杰伊·古尔德 、科利斯·P·亨廷顿、以及维廉·范德比尔特是运输业的寡头;安德鲁·卡内基 建立起了钢铁托拉斯;约翰·D·洛克菲勒拥有美孚石油,各种托拉斯公司都初现 雏形。阿瑟·切斯特入主白宫后共和党控制了政府机构,而民主党控制着参议院 ,由加菲尔德总统遇刺所引发的行政机构改革也即将开始。

斯普林伍德的平静生活并没有被外界发生的巨大变化所打破。罗斯福成长在优越 的,无忧无虑的,舒适安宁的环境中。许多年后他回忆道:"一想起我的童年时 光,我就沉浸在那种宁静而和谐的氛围中。无论是人或事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直 到七岁,我的世界就是海德公园。"

  当时,像罗斯福那样家境殷实的人家都会雇请有经验的保姆或家里的老佣人来照 顾刚出生的孩子。但萨拉却没有。产后身体刚刚有所恢复,她就坚持自己照料孩 子。她认为:"每个母亲都应该学会怎么照顾自己的孩子,这与是否雇得起保姆 无关。"因此,虽然请得起保姆,萨拉仍然自己照顾富兰克林到十岁左右。

  介绍詹姆斯和萨拉相识的米蒂·罗斯福曾于1882年6月在海德公园小住一周。她在 给儿子埃利奥特的信中写道:"我抱着你的小教子,我真是喜爱他!他才五个月 大,是个漂亮、可爱、聪明的小宝贝儿……"萨莉深深地爱着她的孩子,她们娘 儿俩简直就是一幅牟利罗的圣母与圣子像。

  萨拉决心要把富兰克林培养成德拉诺家族的孩子--也就是说要用她父亲教育她 的方式来教育富兰克林。当罗斯福家第一次回到德拉诺位于马萨诸塞州费尔黑文 的祖宅时,小富兰克林被放在他的外公七十三年前睡过的摇篮里。沃伦·德拉诺 共有17个孙子孙女,但只有富兰克林能得此娇宠。

  因为生育富兰克林时曾经难产,医生建议萨拉不要再冒险要孩子。罗斯福夫妇与 十九世纪的许多家庭一样,通过节欲来控制生育。由此常常引发婚姻紧张。萨拉 这个当时仍然精力旺盛的年轻妈妈在照料、安排儿子的生活起居上找到了安慰和 寄托。富兰克林每一刻都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每天七点起床,八点吃早餐, 然后上课到十一点。午餐被安排在中午十二点,然后是直到下午四点结束的课程 。六点的晚餐后,他可以玩耍两个小时,然后在晚上八点上床睡觉。这是萨拉的 父亲给德拉诺家族的孩子安排的作息表,萨拉很自然地借用了过来。这虽是个有 益身心的作息制度,但毕竟是一种需要严格遵守的制度。稍微难管教一点的孩子 可能都会反抗这种约束性的制度,但富兰克林却从未有过。

  开始时萨拉自己在家教罗斯福。六岁时,他被送进邻近的一家幼儿园。不久后家 里就开始请一些家庭教师给罗斯福上课。这一时期,罗斯福学习了拉丁语、德语 、书法、算术以及历史。萨拉自己为罗斯福制定学习计划,任何与她意见不和的 家庭教师都会被解雇。这些家教中最有才华的是一位叫珍妮·罗萨·桑多的年轻 瑞士女教师。她除了教富兰克林一些现代语言外,还试着向他灌输一种社会责任 感。桑多小姐笃信经济改革和社会福利。她努力培养富兰克林·罗斯福对社会弱 势群体的关注。多年后,罗斯福从白宫寄给她的信里写道:"我经常觉得很大程 度上是你奠定了我的教育基础。"在家受教育的方式使罗斯福没有机会像公立学 校里的孩子那样玩耍打闹,但却使他避免接受不恰当的、平庸的教育。他必须不 断地充实自己的头脑。当公立学校里与他同龄的孩子刚开始学习英语时,他却已 经同时掌握了英语、德语和法语。六岁时,他已经可以用德语给他母亲写信了: 亲爱的妈妈!我想让您看到我已经可以用德语写信了!但我还会不断努力提高的 ,那样您就会更开心了!我想请您也用德语给我写信。

  您亲爱的儿子, 富兰克林D.R. 萨拉决心不让自己的儿子被过多的关爱宠坏,而同时又希望向儿子表达自己的爱 。她在回忆录中写道:"我们从来都不用一大堆的'不许'来束缚他。当他能严 格遵守那些对他有好处的规矩时,我们从来不会为了对他严格就苛刻地要求他。

  事实上,让我们心底里十分骄傲的是,富兰克林从来都不需要严厉的管教。"

  富兰克林出生时詹姆斯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十分愿意把管教富兰克林的任务交给 他的妻子。小富兰克林就像他的一个伴儿,是他骑马、打猎、出海时的亲密伙伴 。当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萨拉说:"富兰克林从来都不知道对于父亲应怀有一 种敬畏、害怕与尊敬交织在一起的情感。他对于他的父亲怀有的是崇拜。这种崇 拜来自于平等的友谊以及他父亲从始至终对他的理解。他父亲总是能理解对于孩 子来说非常严重的烦恼。"

与很多独生子一样,富兰克林大多数时候由成年人陪伴,大家都认为他的行为会 像成年人。萨拉认为:"孩子有着很多和成人一样的思维。"只是没有词汇去表 达出来。为了弥补这一不足,她每天都大声给富兰克林读书。《鲁滨逊漂流记》 、《海角一乐园》、以及《小勋爵弗契特勒里》都是她喜欢读的书。被《小勋爵 弗契特勒里》迷住的不良后果就是,一直到富兰克林五岁萨拉都给他穿裙子,烫 头发。然后又开始给他穿苏格兰短裙和全套苏格兰盛装。直到长到八岁,富兰克 林才穿上了萨拉给他从伦敦买回的海军制服式的裤子。一次在阿尔戈纳克度周末 时,他在给父亲的信中骄傲地写道:"妈妈早上不在,我要自己洗澡了!"那时 他已经快九岁了,却很明显从未自己洗过澡。

  住在郊区,被父母严密看护的另一个后果是,罗斯福缺少玩伴。有时候,家里也 会请一些小朋友来玩,但都不能过夜。家教良好的惠特尼姐妹曾经几次被邀请到 罗斯福家做客。多年后,两姐妹都已近暮年,而她们的父母也在两周里相继去世 ,使她们面临双重遗产税。此时的两姐妹与富兰克林这个儿时的玩伴已久不联络 ,但大姐伊莎贝尔放下面子给罗斯福总统写了封信,要求与他会面。总统很愿意 故友重逢,与她见了面并耐心地听她诉苦。听完后,罗斯福表示他很为她们难过 ,但由于涉及纽约州的法律,尽管他是总统也无法改变。伊莎贝尔生气地站起来 ,摇着手中的拐杖说:"你小时候就一直是个讨厌的孩子,现在你是个讨厌的老 头!"

  儿子的出世并没有改变罗斯福一家每年一度的欧洲旅行计划。1885年复活节的早 晨,他们全家,包括三岁的富兰克林,乘坐白星邮轮公司的日耳曼号从英国回国 。途中,一阵猛烈的风暴突然来袭,使整艘轮船陷入一片黑暗。一阵接一阵的巨 浪拍打着船头,整艘轮船开始进水。此时,躲在位于主甲板上的舱室里的罗斯福 一家有了不祥的感觉。

  萨拉说:"我们好像在下沉!"

  詹姆斯说:"我也觉得!"

  当舱室里的水没到脚踝时,他们准备弃船。后来萨拉回忆到:"我一生中从未感 到害怕,那时我也没害怕。"她从挂钩上取下自己的毛皮外套,把富兰克林裹起 来。她对詹姆斯说:"可怜的孩子!如果会被淹死,也要让他暖暖和和地去。"

  "日耳曼"号却奇迹般的没有沉没。水没有淹到锅炉,风暴也渐渐平息了,轮船 坚持着驶回利物浦进行检修。

  旅行是罗斯福儿时生活中的重要部分。1887年,他五岁,跟着父母去华盛顿过冬 。当时詹姆斯在一个财团有投资。该财团准备开凿一条穿越尼加拉瓜的海平面高 度的运河来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并以此与法国人费迪南德·德·雷赛布致力开 凿的巴拿马运河竞争。罗斯福父母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争取在与尼加拉瓜的谈判上 获得国会和克利夫兰政府的支持。罗斯福家租下位于哥伦比亚特区的属于一位比 利时部长的时尚宅第,非常高姿态地进入了华盛顿的社交圈。萨拉曾写道:"华 盛顿的每个人都那么的有吸引力,就连富兰克林都认识每个人。"

  罗斯福一家曾有几次到白宫与克利夫兰会面。克利夫兰在纽约竞选州长时,詹姆 斯曾很慷慨地支持他。在1884年克利夫兰竞选总统时,詹姆斯更是慷慨解囊,不 遗余力。总统曾劝说詹姆斯接受驻荷兰大使的美差,但詹姆斯辞谢了。但他与克 利夫兰的关系确保了儿子罗西能担任美国驻维也纳公使馆一秘。罗西也是一个忠 诚的民主党人,他也曾为克利夫兰的竞选立下汗马功劳。罗西妻子的财产负担了 大部分他在使馆工作时的开销。詹姆斯很反对罗西在纽约懒散轻浮的生活方式, 他说服克利夫兰相信驻外的工作对罗西会有好处。

  离开华盛顿之前,詹姆斯和五岁的富兰克林去向总统辞行。詹姆斯发现克利夫兰 愈加疲惫了。在会面结束时,魁梧的克利夫兰用他的大手轻抚着小富兰克林的头 说:"小伙子,我要为你许一个奇怪的愿。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成为美国总统。"

  多年以后,有人曾问萨拉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儿子会成为美国总统。她回答说 :"从没想过。我对他的最高期望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像他父亲一样,正直、诚实 、公正、善良。"

  

除了每年一次的欧洲旅行外,罗斯福一家每年夏天几乎都要到坎波贝洛岛去度假 。坎波贝洛岛是一个狭长的,多岩石的小岛,位于缅因州海岸外的加拿大水域内 。詹姆斯和萨拉都很中意那儿清爽的海风和趣味投合的社交生活。于是,在1883 年,也就是富兰克林一岁半时,他们在那儿买下四英亩的土地,盖起了一栋避暑 度假屋。萨拉写道:"有时詹姆斯会和一些绅士们出海,而我则在家做家事或者 和三五个好友一起大声朗读法语或德语书籍。"富兰克林在坎波贝洛岛学会了驾 驶帆船,在芬迪湾湍急的洋流和礁石海浪间航行。也是在坎波贝洛岛,他立下了 进入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成为海军军官的理想。当1913年他被任命为海军部 副部长时,他曾说:"我一直很喜欢海军。我只错过了一个星期,差一点就去了 安纳波利斯。因为父母反对,我才没能去海军军官学校。"其实只有詹姆斯反对 富兰克林去上海军军官学校。在萨拉看来儿子喜爱大海是很自然的。她说:"德 拉诺家族总是和大海联系在一起,而我一直相信遗传的力量。"罗斯福家族却是 属于陆地的家族,詹姆斯希望富兰克林学习如何经营家族生意。

  像乡绅家族代代流传的传统那样,富兰克林·罗斯福很早就学会了骑马。两岁时 ,在罗斯福家族的小牧场里,他就能骑坐在小马驹身上;四岁时,他每天早晨都 会和父亲一起骑马巡视整个庄园;六岁时,在保证愿意自己照料小马的前提下, 他有了自己的第一匹威尔士马驹--德比。他还一直负责照顾自己的马。他还先 后有过四条狗,都得到了他很好的照顾。父亲让他照顾宠物是为了培养他的责任 心。但据富兰克林回忆,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还是孩子时,罗斯福就开始收集邮票,并对鸟类产生了的浓厚兴趣。十岁时,母 亲把自己庞大的邮票收藏送给了他。那些邮票是萨拉从五岁时跟着父亲住在中国 时就开始收藏的。富兰克林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这些邮票,最后收藏的邮票夹满 了150本集邮册,总数超过一百万张。白宫专职医生阿德米拉尔·罗斯·麦金太尔 估计,罗斯福在担任总统期间,在邮票收藏上花了超过两千个小时的时间。另外 ,直到今天罗斯福收藏的鸟类标本还摆放在海德公园门厅的玻璃盒里让游人参观 。这些鸟都是罗斯福亲手打下的。他的外公德拉诺为了鼓励他在鸟类研究上的造 诣,为他办了纽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终生会员卡。富兰克林后来还时常提起儿时 的他拿到会员卡时兴奋的心情。

  罗斯福一家都是虔诚的圣公会教徒。他们希望小富兰克林去圣·詹姆斯教堂做礼 拜,而他也总是非常顺从地去了。这样看来,他的信仰是出于本能的。不仅如此 ,一直到去世富兰克林都一直忠实于他小时候去的教堂。他一开始是低级教区委 员,后来是教区委员,最后是高级执事。在他当选总统后,还常常在斯普林伍德 召开教区会议。

  虔诚的宗教信仰是罗斯福毫不动摇的乐观精神的来源之一。在内心深处他对于普 世价值有一种泰然的信仰。他深信不论目前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情,只要他保持 耐心,相信上帝,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埃莉诺曾问他是否相信在教堂里学到的所 有事情,他回答说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说:"我觉得这样的事不用多想。"

  1896年夏天,他的父母又一次来到巴特瑙海姆。富兰克林和他的导师开始了环德 国之旅。他们每人每天的生活费是4马克,也就是说,他们大部分时间得吃面包和 奶酪,住乡村小旅馆或者住在农户家。有好几次富兰克林他们都因为轻微违反了 交通规则而被警察局扣留。而每一次他都成功的用自己流利的德语说服警察而使 他们免于被罚款。罗斯福即将在秋天升入格罗顿中学,为了替他庆祝,父母带他 去了拜罗伊特参加瓦格纳音乐节。萨拉在写给姐姐多拉的信中说:"富兰克林比 我想象中更喜欢这次旅行。他很专注,被表演深深吸引。他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闷 ,舍不得离开半步。"

  美国对罗斯福的信任根源于罗斯福的自信。而这一自信又来源于他安全无虞的成 长环境。正如他的女儿安娜所说:"奶奶对人要求严格,但她给了爸爸战胜困难 的勇气。很少有孩子能得到母亲如此一贯的照顾和鼓励。"

  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思想也在成长。他大量地阅读书籍,记忆力超群。这些特点 在日后越发凸显出来。他法语和德语都很流利,并且已经拥有超常的理解能力。

  但罗斯福不是一个喜好沉思的人,也不是一个充满奇思异想的人。他习惯在实践 中学习。而他随父母所做的大量旅行也使他比别的孩子眼界更开阔。他比同龄的 孩子显得矮小一些,但他的生长发育期还没有开始。总之,他很期待去格罗顿中 学上学,虽然他比普通的十二岁入学的孩子小了两岁。

  

在斯普林伍德的家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后,去格罗顿上学对罗斯福来说是个 挑战。十四年来,他一直是家里的中心,而现在他即将成为一个近乎于修道院的 学校中的120位少年中的一个。每个新生都会面临一些问题,但对于罗斯福来说情 况就要复杂得多。他插班到三年级。但之前却几乎没接受过系统的学校教育。但 他却从未把这些困难表现出来。在给家里的第一封信里他写道:"我一切都好。

  "

  格罗顿中学的校长和创始人是恩迪科特·皮博迪神父。他是一位充满人格魅力的 人:单纯、身材魁梧、精力充沛,像一个运动员。但同时他又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

  皮博迪最大的愿望就是为美国开国者的子孙们创立一所教堂的附属学校。1883年 ,在包括J.P.摩根在内的家族朋友的资助下,皮博迪实现了他的愿望。他在波士 顿以北35英里的一块90英亩的土地上创立了格罗顿中学。学校不大,总共才六个 班级,每班由大约20个男生组成。学费为500美元一年。这一数目相当于当时一个 普通美国家庭两年的生活费。而且,该学校不设奖学金。摩根和马萨诸塞州圣公 会主教菲利普斯·布鲁克斯、圣公会神学院院长威廉·劳伦斯一起在校理事会工 作。

  格罗顿的办学宗旨是从道德、体魄和智力方面全面培养学生成为有男子气概的基 督信徒。他推崇宗教、德行、运动以及学识。

  格罗顿中学的生活是斯巴达式的。每个男孩儿都住在六乘十英尺的小卧室里,里 面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小块地毯、和一把椅子。每个房间的配置都一样。

  房间里没有衣柜,取而代之的是钉在墙上的衣钩;每个人的房间都没有门,而由 一个门帘代替。因为皮博迪讨厌所谓隐私。学生们每天清晨6点45分起床,然后在 公共浴室洗冷水澡。早餐过后是晨祷,然后上上午的三堂课,一切都进行得分秒 不差。午餐是一天当中的正餐,午餐过后是下午的两堂文化课,然后是体育课。

  运动过后,学生们要再洗个冷水澡,然后吃晚餐。晚餐时要求所有学生着校服。

  晚餐过后是晚祷,接着是自修。最后,校长和校长夫人会一一和孩子们握手道晚 安。

  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富兰克林·罗斯福却能很好的适应格罗顿严格的管束。在格 罗顿上学的四年间,他每隔一周都会给家里写一封信,但却从来没有在信里抱怨 过什么。除了没法适应洗冷水澡外,他用另一种心态来取代了被严格管束的生活 。在他看来,秋季里有很多令人兴奋的足球赛。而圣诞节随后就会到来,并会在 校长的父亲所读的狄更斯的圣诞颂歌中达到高潮。冬天,溜冰和滑雪橇取代团体 运动;而到了春天就将开始打棒球、网球、高尔夫、还有游泳。即将放假对于大 多数男孩儿们来说是件非常兴奋的事,就像水手即将起航。但富兰克林却是个例 外,他不是个顽皮的孩子。他总是待在家里。他一般在夏天坎波贝洛岛过暑假, 在那儿,他可以尽情地驾驶父亲送他的那艘二十一英尺长的叫"新月"的小帆船 畅游大海。

  格罗顿的课程安排很正统,课程讲授也很细心严谨。皮博迪自己教授所有的宗教 课程,并确定学校的整体教育风格。他把整个学校看作一个大家庭,而校长就是 这个家庭的家长。皮博迪亲自领导着校运动队,把自己对强身派基督教的信念付 诸于实施。他最喜爱的运动是橄榄球。在给耶鲁大学橄榄球教练沃尔特·坎普的 一封信中他说:"我认为橄榄球对于孩子们的道德促进作用更甚于强身健体的作 用。"就像一位毕业生所说的,学生们对他既爱又怕,从他那儿他们学到了勇敢 和果断。罗斯福曾说,除了父母,皮博迪夫妇是他一生中对他最重要的人。

  在学校的最后一年,罗斯福作为棒球队的器材管理员获得了校名字母徽章。他还 获得了拉丁文优异奖、全勤奖,以及最佳寝室奖。同时,他还是校唱诗班和校辩 论队成员。

  在格罗顿度过的四年让罗斯福完成了从温暖舒适的家向社会的过渡。他接受了皮 博迪的信条:竞争是健康的;努力才能成功;有付出才有回报;宗教虔诚和道德 高尚与有意义的生活密不可分。对罗斯福来说,遵守规则是理所当然的。当即将 毕业时,他对学校依依不舍。他给父母写信说:"这是让人多么高兴又多么伤感 的一天啊!每个人都希望一切回到从前。"

  

1900年秋,罗斯福和其他18位格罗顿同学一同考入哈佛大学。那时,哈佛等级森 严,家境优渥的学生们大都毕业于东海岸的私立学校。他们大都不住在校园里, 而是住在奥本山大街的被称为黄金海岸的豪华学生宿舍里。出生于中产阶级的家 境平平的学生们就凑合着住在条件较为简陋的学校宿舍里。罗斯福和他格罗顿的 同学莱思罗普·布朗在一个叫威斯特摩里的庭院里租住了一套有三个房间的套间 。这个套间是黄金海岸大厦里最新的一套。萨拉帮他们把房间布置得华丽讲究, 与皮博格校长的要求大相径庭。即使根据哈佛的标准,罗斯福所穿的400美元一套 的西装也是奢侈品。他和布朗在那个住满大学预科生和格罗顿同学的公寓住了四 年。

  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学生和住在黄金海岸的学生很少有交往。除了因为学习兴趣相 投结下的友谊或在体育场上产生的友谊以外,来自于不同背景的学生们很少有机 会交往。教授们批评学校里的等级观念,恩迪科特·皮博迪强烈反对"奥本山大 街和学校宿舍之间的鸿沟"。然而,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期,哈佛的校舍改 革才使学生们真正的融合到一起。

  罗斯福入校时,哈佛的校长是1869年上任的查尔斯·埃利奥特。那时的哈佛是大 学改革的先驱。学术而不是教学成为学校的工作重心。学校独创性地从智育角度 定义教育,而不再强调性格养成和道德教育。学校根据学术研究成果雇佣教员, 而学生在学完第一年的几门必修课以后就可以自由的选修他们感兴趣的任何课程 。埃利奥特认为学生本人应该为自己选择课程,所有基础课程都一样重要。他还 认为学生应该通过试听选课而不是通过课程简介选课。

  哈佛对于智力教育的重视吸引了很多优秀的学者。威廉·詹姆斯、胡戈·明斯特 贝格和乔赛亚·罗伊斯先后执掌物理学院;著名的莎士比亚研究学者乔治·莱曼 ·基特里奇与剧作家团体"47人工作室"的创始人乔治·皮尔斯·贝克以及哈佛 校友查尔斯·汤森·科普兰也为英语系增色不少。

  对于学生来说,甄选体系和自由选课制度给予他们很大的自由。由于罗斯福和其 他格罗顿的同学在中学高年级已经学过哈佛新生必修课的同等课程,学校允许他 们跳过整个必修课阶段。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可以早一年,也就是三年毕业,还意 味着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课程。罗斯福非常努力地学习了经济学、行政管理、历史 等难度大的课程。他曾风趣地说:"我在大学期间花了四年学习经济学,却发现 所学的都是错的。"罗斯福对待学业很认真,和别的富家子弟不同,他没有选修 橄榄球。虽然在大学期间他没有得到过荣誉,但学习却一直不错。选课制度使他 得以逃避他最头痛的哲学和理论方面的课程。罗斯福一生都以思维抽象而著称, 但哈佛却跟这种能力的获得毫无关系。

  在大学第一学年的深秋,罗斯福接到了令他不安的消息:他父亲的心脏病连续严 重发作两次。为方便他看病,萨拉把詹姆斯带回了纽约的寓所,但他的健康状况 仍然持续恶化。12月8日,在家人的陪伴下,詹姆斯离开了人世。萨拉在日记里悲 痛地写道:"一切都结束了。2点20分,他在睡梦中离开了。我们叫来了埃利医生 ,可为时已晚。当我写下这一切时,我不知道没有了他我该怎么活下去。"詹姆 斯身后留下了价值六十万美元的遗产,在今天就是差不多1400万美元。他给了富 兰克林和罗西各一份信托基金,而把斯普林伍德留给了萨拉。两年前,当萨拉的 父亲去世时,她和其他兄弟姐妹还各自继承了130万美元的遗产,相当于今天的2 800万美元。这些都成为罗斯福家庭的财富来源。

1900年秋,罗斯福和其他18位格罗顿同学一同考入哈佛大学。那时,哈佛等级森 严,家境优渥的学生们大都毕业于东海岸的私立学校。他们大都不住在校园里, 而是住在奥本山大街的被称为黄金海岸的豪华学生宿舍里。出生于中产阶级的家 境平平的学生们就凑合着住在条件较为简陋的学校宿舍里。罗斯福和他格罗顿的 同学莱思罗普·布朗在一个叫威斯特摩里的庭院里租住了一套有三个房间的套间 。这个套间是黄金海岸大厦里最新的一套。萨拉帮他们把房间布置得华丽讲究, 与皮博格校长的要求大相径庭。即使根据哈佛的标准,罗斯福所穿的400美元一套 的西装也是奢侈品。他和布朗在那个住满大学预科生和格罗顿同学的公寓住了四 年。

  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学生和住在黄金海岸的学生很少有交往。除了因为学习兴趣相 投结下的友谊或在体育场上产生的友谊以外,来自于不同背景的学生们很少有机 会交往。教授们批评学校里的等级观念,恩迪科特·皮博迪强烈反对"奥本山大 街和学校宿舍之间的鸿沟"。然而,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期,哈佛的校舍改 革才使学生们真正的融合到一起。

  罗斯福入校时,哈佛的校长是1869年上任的查尔斯·埃利奥特。那时的哈佛是大 学改革的先驱。学术而不是教学成为学校的工作重心。学校独创性地从智育角度 定义教育,而不再强调性格养成和道德教育。学校根据学术研究成果雇佣教员, 而学生在学完第一年的几门必修课以后就可以自由的选修他们感兴趣的任何课程 。埃利奥特认为学生本人应该为自己选择课程,所有基础课程都一样重要。他还 认为学生应该通过试听选课而不是通过课程简介选课。

  哈佛对于智力教育的重视吸引了很多优秀的学者。威廉·詹姆斯、胡戈·明斯特 贝格和乔赛亚·罗伊斯先后执掌物理学院;著名的莎士比亚研究学者乔治·莱曼 ·基特里奇与剧作家团体"47人工作室"的创始人乔治·皮尔斯·贝克以及哈佛 校友查尔斯·汤森·科普兰也为英语系增色不少。

  对于学生来说,甄选体系和自由选课制度给予他们很大的自由。由于罗斯福和其 他格罗顿的同学在中学高年级已经学过哈佛新生必修课的同等课程,学校允许他 们跳过整个必修课阶段。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可以早一年,也就是三年毕业,还意 味着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课程。罗斯福非常努力地学习了经济学、行政管理、历史 等难度大的课程。他曾风趣地说:"我在大学期间花了四年学习经济学,却发现 所学的都是错的。"罗斯福对待学业很认真,和别的富家子弟不同,他没有选修 橄榄球。虽然在大学期间他没有得到过荣誉,但学习却一直不错。选课制度使他 得以逃避他最头痛的哲学和理论方面的课程。罗斯福一生都以思维抽象而著称, 但哈佛却跟这种能力的获得毫无关系。

  在大学第一学年的深秋,罗斯福接到了令他不安的消息:他父亲的心脏病连续严 重发作两次。为方便他看病,萨拉把詹姆斯带回了纽约的寓所,但他的健康状况 仍然持续恶化。12月8日,在家人的陪伴下,詹姆斯离开了人世。萨拉在日记里悲 痛地写道:"一切都结束了。2点20分,他在睡梦中离开了。我们叫来了埃利医生 ,可为时已晚。当我写下这一切时,我不知道没有了他我该怎么活下去。"詹姆 斯身后留下了价值六十万美元的遗产,在今天就是差不多1400万美元。他给了富 兰克林和罗西各一份信托基金,而把斯普林伍德留给了萨拉。两年前,当萨拉的 父亲去世时,她和其他兄弟姐妹还各自继承了130万美元的遗产,相当于今天的2 800万美元。这些都成为罗斯福家庭的财富来源。

  1901年春天罗斯福一直陪伴着萨拉。那年夏天,为避免故地重游而触景生情,他 们没有去坎波贝洛岛而去了欧洲旅行。他们在那儿度过了差不多十周时间,直到 九月底学校开学之前才回到美国。在欧洲,他们先后去了萨拉度过童年的地方挪 威、德国的德累斯顿、瑞士苏黎世以及法国巴黎。在此期间他们游览了欧洲美景 ,还拜访了故友至交。在他们的最后一站巴黎,他们听到了美国总统威廉·麦金 利在墨西哥水牛城参观泛美博览会时被刺杀的消息。12天后,当他们在归途中路 过楠塔基特岛灯塔时,通过扩音器他们得知麦金利总统已经去世,库辛·西奥多 继任美国总统。

  

    回到哈佛后,罗斯福投入一轮狂热的社会活动中。在经过严酷激烈的竞争后,他 被选为本科生所主办的校报《深红色》的编辑部成员。在此后的三年中,《深红 色》成为他的主要兴趣,他常常每天要花四到六个小时为即将出版的报纸审稿。

  在担任编辑的同时,他也收获了名誉,承担起了责任。富兰克林为名誉也为担负 的责任感到骄傲。他代表该报纸参加了耶鲁大学两百年校庆。至今人们仍津津乐 道于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普林斯顿大学校长伍德罗·威尔逊和罗斯福·富兰克 林同时出席了该校庆。大学三年级时,罗斯福被选为《深红色》的责任编辑,从 此他工作更努力了。担任总编辑的职务后,他又多了一些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

  他老练地管理着所有职员,总是能连哄带骗地让哈佛脾气火爆的印刷工们重新开 工为记者们在最后一分钟新交的稿件改版赶印。他的联合编辑拉塞尔·鲍伊评价 说:"他总是柔中带刚。"

  大学三年级结束时,罗斯福被选为总编辑。他在6月就拿到了学位,但却选择在学 校多留一年以完成总编辑的交接工作。他的教授们都建议他进入研究生院继续学 业。罗斯福在日记里写道:"我在研究生院和法学院中举棋不定,但我觉得法学 院里有太多学校以外的事情。"那年秋天,他成为历史专业的研究生,但却不准 备拿学位。在给母亲的信里他写道:"报纸的工作占用了我所有的时间。"正如 亚瑟·施莱辛格所说,做校报总编辑的工作是罗斯福哈佛生活的最大亮点和收获 。

  罗斯福回到哈佛,萨拉随后也来到了哈佛。在海德公园的家度过了郁郁寡欢的一 个冬天之后,她在波士顿买了一套公寓,慢慢地融入了这个城市的生活。萨拉希 望能住得离罗斯福不近不远,那样就既能在罗斯福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又能不过 多地介入他的生活。罗斯福似乎喜欢母亲的做法。他经常在母亲那儿吃晚饭,有 时候还在那儿住。第二年冬天,萨拉又去波士顿住了三个月。她为罗斯福的成功 铺路,并在他失望的时候帮助他振作精神。她曾说:"他父亲和我对他期望很高 ,因为他有很多过人之处。"

  罗斯福在哈佛时社交活动非常活跃。他有一匹马,还有一辆敞篷跑车,几乎每个 周末都在波士顿参加派对或晚宴。他没有获得大名鼎鼎的坡斯廉俱乐部①的会员 资格。多年后,他再次提起此事时,用他特有的夸张语气说他从未如此失望。但 他当时的室友莱思罗普·布朗说:"罗斯福并不是那个时代典型的俱乐部男人。

  他并不只是坐在俱乐部的窗前无所事事地评论路过的行人。实际上没能获得坡斯 廉俱乐部的会员资格使他免于受到那些满足于现状的人的影响。那些人总是认为 世界是属于他们的。"

  1903年,罗斯福在哈佛拿到了学位。但根据常春藤大学的传统,他永远是04班的 一员。毕业时,他被选为班委会的永久主席,是负责毕业生工作的关键职务。大 学期间,罗斯福没有获得任何奖励也没有进入美国大学优等生荣誉学会,但他却 充实了头脑。大学生活进一步增强了他的自信,巩固了他父母一直以来着力培养 的乐观主义精神。正如一本传记里所说的:"在格罗顿,罗斯福学会了怎么与他 的同龄人相处;在哈佛,他学会了怎么领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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